最近疫情緊張,希望大家可以多加保重,出入勤洗手,出門戴口罩。

  願彼此平安。

 

 

 

  「在你漫長的生命裡,有什麼特別有趣或是值得一提的事嗎?」安德烈對我提出詢問時,天色剛轉亮不久。

  我們依然躺在床上,蓋著同一條棉被,就連底頭身軀也是赤裸的。

  面對他的詢問,我有些遲疑,尤其是在我們共渡了個美好夜晚的現在。

  人類的有趣和怪物的有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事,許多時候,我覺得有趣的情況,對人類來說只是一場災難或是噩夢,就好比我和愛德華一起將報喪女妖以各種方式和手段弄死,只是為了一時的好奇。

  又好比我們可以毀滅城鎮,盡情屠戮,只是因為一時愉悅。

  這顯然不太妙,至少不會是安德烈現在想知道的事,又或者該說,在知曉我的本質後,安德烈不至於天真的認為我是什麼和善好施的怪物。

  饒是如此,他依然問了。

  痛恨怪物的同時,又想瞭解那個怪物,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安德烈如此期望,他提出這問題時,神情放鬆而平靜,彷彿不是在探索什麼不該知曉,或是他無法承受的事,只是單純的與情人或床伴閒聊。

  我順著氣氛,以人類喜歡也能接受的方式,笑著湊到他面前,給他一個親吻。「讓我想想,該從哪開始說起。」

  比起亞里德,安德烈是位合格的聽眾。

  既不會急切的催促後續,也不會冒然打斷我的思考,只是靜靜的等待,為了這樣的他,我決定談談那些對我來說,無傷大雅的事,「許多時候,我不太能瞭解人類的思維與想法,就好比有些人會試著召喚他們未能知曉的存在。」

  「好比他們口中神靈與惡魔。」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得承認,那些人類挺有創意。」

  聽到這,安德烈像是聯想到什麼般,眉頭微挑,目光帶著些許詢問的看著我。

  我也沒有故作神秘的打算,只是輕笑,「是的,我曾經和幾位朋友有幸近距離欣賞了下他們的演出。」

  儘管我到現在也沒能理解,這些人做出那些事的根據是什麼,但不影響我們的出現,與其說,我們是受召而來,或是感應到什麼才現身,不如說,我們出現在那有許多時候只是一個巧合。

  「怪物做事向來不需要什麼重大的理由,我們愉快就夠了,但是,人類無法理解那種隨性與巧合,如同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我們從天而降,又是怎麼憑空出現?」

  我們不會試著讓他們理解,也不會作出解釋。

  人類的想法對我們來說,從來都不是值得在意的事,他們會怎麼看待我,是否會怎生怎樣的誤解,也不是我們關心的事。

  「蹲在路邊看著遠處,還是破壞哪個城鎮,或是殺掉哪個人或怪物,出現在任何地方,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差別。」

  「那幾次也是如此。」

  「哪怕真有怪物因為一時好奇而靠近,也沒有太多的想法與考量。」

  次數一多,人類腦裡不知道產生了怎樣的想像,開始有了各種稱號與傳說,「即便是現在,依然有不少人相信,惡魔性好淫靡,不斷勾引誘惑人類與其交媾,事實上,他們可以說是風評受害吧!」

  「畢竟,當初出現在人類面前的是利利安納。」

  不得不說,利利安納確實相當符合人類對惡魔的想像,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利利安納對人類有著莫大的性魅力,哪怕像隻死魚一樣攤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人類依然會被他吸引,對他產生強烈的性慾和衝動。

  無關性別和年齡。

  只要是個人類,哪怕行將就木,生活不能自理,又或是懵懂無知的幼兒,都會沉淪在他的性吸引之下。

  換句話說,沒有利利安納得不到的人類,只有利利安納想不想睡對方。

  他的存在,即為性慾本身。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不具任何意義的哼聲,都能讓人類感到無比焦慮的燥熱,那是種不能言喻的興奮與歡愉,哪怕,利利安納與他們間不曾有過直接接觸,他們依然會被那樣的快感逼至瘋狂。

  利利安納,以他人苦難為樂。

  他不在意這些人為什麼痛苦,他只在乎自己的愉悅,任由人類被慾望支配而扭曲,令他們捨棄理智化身為獸,自己只是放蕩而誘惑的坐在他們面前,収割快樂。

  淫魔成為人類最為流傳的惡魔之一。

  為此,我沒少聽過真正的惡魔對我抱怨,明明利利安納連惡魔都不是,就只是個夢魘,為什麼名聲受損的是他們?

  惡魔們的抱怨,我沒有太多的理會。

  反正他們也不指望我會有什麼反應,畢竟,不管是當時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覺得順遂本能的利利安納可愛至極。

  更何況,惡魔的風評會如此糟糕,我也是原因之一。  

  因為我的緣故,對怪物……至少和我常接觸的怪物們都有些瞭解的安德烈,已然理解利利安納到底怎麼憑一己之力,讓人類有了惡魔放蕩淫亂的既定印象,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做了什麼?」

  問得非常好。

  我略微斟酌了下用詞,「對於不是我所選中的人類,我向來沒什麼耐心與包容性,再加上那時,我已經有好段時間沒遇見合意的娛樂……」

  「所以,一上來就敢開口提要求,或是讓我感到不喜的人類,我稍微粗暴了點。」

  我沒有告訴安德烈,所謂的粗暴,是對我自己而言,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大概就是我一個揮手,他們就被打了出去,運氣好的,撞到些東西,碎了些骨頭和內臟,運氣差點的,直接死得連他爸媽都不認得了。

  基本上,後者居多。

  對我和怪物來說,這樣的發展非常合理,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但對人類來說,顯然不是這麼回事,於是,惡魔性情殘虐,喜好殺戮,蠻不講理,需要活物獻祭的傳聞,成了現代惡魔的代表評價之一。

  安德烈神情瞭解的沒有追問我,惡魔就這麼算了?

  即使他問了,我也只能告訴他,惡魔確實曾試著找我交流,彼時正思考著是否要找怪物們作為娛樂的我,愉快的接受了他們友誼,後來,他們就放棄與我溝通了,甚至有種,你讓惡魔背黑鍋,我們就搞爛吸血鬼風評的傾向。

  人類怎麼看待惡魔還是吸血鬼,我不怎在意,純粹只是覺得惡魔的行為很有意思。

  等我們雙方玩膩,彼此在人類世界的名聲已經差的不能再差。

  「賽門也能說是湊了一腳吧!雖然他可能不是自願的。」說到這時,安德烈明顯露出懷疑的眼神,很顯然,賽門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和光明磊落的天使扯不上邊,儘管,許多時候他和其他人類一樣,壓根無法抗拒賽門。

  有時看他苦苦對抗天使的種族天賦,我都會有種是否該再給他點幫助的想法,畢竟,賽門為此憤怒時的模樣,也能帶給我些許樂趣。

  「天使對人類的影響有多大,你親眼見識過了,那不是人類所能抵抗的存在。」哪怕天使在他們面前進行屠戮,人類也能找到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賽門不管是與我們一道,或是恰巧與我湊在一塊,自認為是召喚者的人類神情總是特別精采。」

  賽門對人類的興趣,僅出現在我所挑選的人類伴侶。  

  面對與我毫無關係的人類,他向來表現的不屑一顧,能用目光餘角掃他們一眼都算是難得,偏偏,人類對他的親近與崇拜無法比擬。

  發自內心崇拜敬愛的天使和殘暴的惡魔混在一起,總令人類愈發瘋顛。

  部份人類甚至會忘記自己身為召喚者的事實,舉著依然滴血的兇器,意圖將我和利利安納從賽門身邊驅逐。

  想像很美好,現實很殘忍。

  人類自發性的維護行為,賽門一點也不領情,出手甚至比我還要兇狠,往往在對方剛有動作時,就被他直接弄成了一灘肉渣血沫。

  有時,他甚至會說出非常具有反派風格的話語,「區區人類。」

  明明眉頭不皺的弄死人,說著毫不善意的話語,人類對賽門的敬愛依然沒有減少,就是幹下許多蠢事,獻上無數活祭的惡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們甚至可以為了搏取賽門歡心,獻出自己的生命,只因為賽門那句話。

  既然天使不會有錯,那錯的只會是人類跟惡魔。

  不知不覺間,賽門收穫了無數稱號,好比告死天使、審判天使,無論哪種,與賽門有關的傳聞,往往和出現在召喚現場制裁罪人,以及為了將骯髒的惡魔送回地獄脫不了關係。

  如果真有所謂的地獄,我倒是想親眼見識。

  賽門卻是對這樣的傳聞感到不滿,不滿到有一回,他忍無可忍的指著利利安納,「憑什麼利利安納跟你是惡魔,我就得和你你死活我?」

  「我就不能跟你是一夥的嗎?」

  賽門只是抱怨,或是純粹想找利利安納麻煩,我不知道,但他的抱怨,人類聽見了,不單聽見了,還非常順遂他心意的給他安排了新的身份。

  墮落天使。

  地獄偉大的君王。

  我不知道新的設定哪裡戳中了賽門,他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滿意到和顏悅色的拍了拍編出全新設定人類的肩膀,極具鼓勵的開口,「做的很好。」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我和他綁死。」

  近距離與賽門接觸的人類,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瘋狂的點頭,換來賽門愈發滿意的笑容,「別把淫魔跟我劃上等號。」

  「我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知道,賽門和利利安納處不來,如果不是中間隔著我,也許他早就試著弄死利利安納了,哪怕弄不死,也想讓他消失個一兩世紀。

  但要將這事交給人類?

  尋人類開心吧?

  人類是否能清楚意識到自己和利利安納間的差距顯然不是重點,尤其是在絕對性魅力與絕對崇迷衝突的現在,首當其衝的人類臉都扭曲了,饒是如此,他依然堅毅的點頭。

  「比起性慾,還是天使的種族天賦比較厲害啊!」我如此感慨。

  對一切發展毫不關心,壓根不介意自己是淫魔還是什麼亂七八糟設定的利利安納倏地抬頭,伸手環攬我的脖子,朝賽門嗤笑,「嗤,只能在人類中尋找存在感的傢伙。」

  那天過後,與惡魔相關的傳聞又多了一項。

  時而友好,時而相爭,善變詭異。

  「仔細想想,他們背了不少黑鍋。」

  安德烈發出笑聲,笑著笑著,他以胳膊遮住自己的臉,語氣平穩的開口,「伊安,我喜歡你。」

  和人類常見的告白不同。

  安德烈的語調極為平靜,沒有半點高低起伏,也沒有一絲的情緒洩露,平靜的像是在述說一件既定的事實。

  「我知道。」

    ***    ***    ***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這個人類對我懷有不一樣的情感,可能在他意識到自己這種情感前,我就發現了。

  比朋友更加熾烈,比兄弟更加親密。

  看似含蓄又毫無保留,小心翼翼又強烈。

  他不是第一個對我展現這種態度的人類,類似的目光與神態,我已經看過無數次,人類用來表達愛意或好感的方式,我也見識了許多。

  含羞帶怯也好,熱情直率也好。

  不管人類口中的愛是怎樣的形式,是否觸及他們的道德與律法,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既無法體會也沒有特別的感觸,即使是安德烈略顯笨拙的表達也一樣。

  唯一能確定的,是我不討厭他。

  安德烈對我來說相當有趣,不管是偽裝成人類的角度來看,還是以我身實的身份來看,他都是個有意思的人。

  斯芬克斯說過,讓我感到興趣,對人類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否認,甚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儘管我認為,不管那名怪物是不是我都一樣,凡是吸引怪物注意的人類幾乎都不會有好下場。

  善良的怪物只存在於傳說

  被人類打敗的怪物,同樣只存在於傳説,即便真的有,多半也是那個怪物基於某種使他感到愉快的原因,特意演出的戲碼。

  就像安德烈讓我覺得有意思,他只能被迫意外發現我的身實身份。

  事實上,我可以偽裝到最後一刻,以人類的身份與安德烈相處到他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哪天拋棄這個身份,與他再無任何交集,他也不會發現,我不是人類。

  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當然是因為……

  這樣子比較有趣。

  安德烈也知道,我之所以會待在這裡,完成他的一切希望,純粹是基於我對娛樂的包容,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選擇了將心裡真正的想法說出口。

  不管他抱持著怎樣的覺悟,還有有什麼打算都無所謂。

  他作出選擇,我接受,僅此而已。

  對於我的回應,安德烈僅是低笑,和一般深陷熱戀的人類獨有的甜蜜或幸福不同,安德烈的笑聲沒有任何感情存在。

  等他自己笑夠,他才用彷彿悲傷又或者是滄桑,也可能是其他情緒的語調低語,「你一直都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安德烈的嗓音才再度響起,「和你索要感情的人類有幾個好下場?」

  安德烈始終是安德烈,即便是現在,問的問題也是如此關鍵。

  謊言有時能解決許多問題,哪怕雙方都知曉,那只是個謊言,饒是如此,我依然沒有欺瞞安德烈的打算,「這個嘛!」

  「得看你所謂的好下場是怎樣的標準?」

  安德烈低笑。

  有時,人類認為大權在握、享受不盡,就是最好的結果,有人認為能平平靜靜渡過一生,才是最好的方式。

  有的人不在乎權勢,也不在乎平靜,要的僅是名聲遠揚。

  對某些人來說,我達成了他們的理想,即便,那是外人所無法理解的理想,對他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安德烈顯然也理解這點,他嗯了一聲,過陣子才再次開口,「你又得到什麼?」

  我很欣賞安德烈,並不是一句徒有其表的話語,我打從心底欣賞這個人類,不管是他對明知道我是名吸血鬼,依然試著改變我的作法,還是將亞里德交給我,自己卻逃到神學院,又或是他滿帶殺意和私慾朝著我的心臟刺下銀器。

  他每一個行為都深得我心。

  和亞里德以為的不同,安德烈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或是故作清高的角色,自以為比安德烈聰明又小心翼翼不斷試探底線的亞里德從來都不曾發覺。

  安德烈其實比誰都要清楚。

  他知道我是怎樣的性情,知曉怎樣能使我感到愉悅,也知道我對他的欣賞來自何處,他只是沒有聲張。

  痛苦是真的,絕望是真的,就連掙扎也是真的,同時,私心也是真的。

  他大膽無畏的觸碰某些真實,同時也聰明的避開了某些真相,即便,他並不是那麼的一無所知而毫無所覺,亞里德看到的,不過是安德烈願意展露在他面前的一部份,事實上,安德烈想要的,遠遠超過亞里德想像。

  儘管,他和亞里德想要的並不相同。

  他將這一部份很好的隱藏了起來,用各式各樣的假象與作法將真實掩蓋,完美的騙過了每一個人。

  就連與他長期相伴的亞里德,曾經的摯友狄恩也沒有發現,他足以吸引我駐足的一面,他們只看見了他的痛苦,卻沒有發現,這一切全部出自他的選擇,即便他在過程受盡折磨,經歷過無數次的掙扎。

  他依然選了最能使我感到愉快的方式。

  一如現在。

  「娛樂。」

    ***    ***    ***

  如果換成更早前的安德烈,聽聞我的回答,有極高的機率會將我按著一頓痛揍,哪怕他知道,我看似吃痛的表情,只是為了配合他。

  現在的安德烈只是沉默片刻,既真心又無力的腔調開口,「有時,我真想殺了你這傢伙。」

  他的話語讓我想起許多早已遺忘的過往,即使只是短暫片刻的想起,依然使我忍不住發出笑聲,「相信我,你不是唯一的一個。」

  想弄死我的人類太多太多。

  不管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實驗精神,還是為了愛情或信仰,有時,可能只是認為我是名值得一賭的肥羊,無論如何,試著取走我性命的人類不曾少過,雖然,從來沒人能夠做到,他們甚至可能在行動的瞬間就失去性命。

  與娛樂無關的人類,我向來沒有什麼包容心。

  人類總喜歡替我們增添並不存在的弱點,好比吸血鬼害怕陽光、惡魔害怕聖言、狼人畏懼銀器,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們想試著相信,怪物並不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只要掌握其弱點,誰都能夠成為英雄。

  懷抱這種信念出現在我面前的人類,通常只會有一個下場。

  我不介意讓他們重溫自己的弱小,一點也不。

  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例外,因為挑起了我興趣,或是這樣的發展可以令我獲得某種程度的娛樂,所以我在對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配合演出了一場他們所期待的屠魔戲碼。

  為了增加說服力,我把不少怪物拖下水。

  用現代角度來形容的話,我利用各種怪物的天賦與能力,在當年營造出了不輸給現今好萊塢特效片的4D鉅作。  

  成功相信自己討伐怪物的人類沾沾自喜,將其視為美談流傳。

  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參與這些演出的怪物則是木著一張臉,「就算不是你的娛樂,遇到你的人類真的很不幸。」

  彼時,正在遠處欣賞成為英雄的傢伙接受眾人擁護與歡呼的我低笑,「怎麼會?我可是圓滿了他們的傳說。」

  信了這套戲碼,勇敢挑戰其他吸血鬼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我才不在意。

  吸血鬼和人類間毫無根據的爭鬥為我帶來小小的娛樂。

  某個被人類砸了不知道第幾次住所,身上被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捅了無數回的同族,與我偶遇時,一時沒能控制好面部表情,「只要和你扯上關係,最後能感到愉悅的只有你。」

  「有這回事?」

  類似的話語,我已經聽過無數次,幾乎和我有那麼點交情的怪物都曾說過,儘管我認為,就算是事實也無所謂,畢竟……「我無法從人類身上得到娛樂的話,就只好從怪物身上找樂子了。」

  聽聞我話語,對方看似認同,但又帶著幾分複雜的扯了扯嘴角,用著足以媲美斯芬克斯生無可戀的表情,平靜的開口,「嗯,你開心就好。」

  我很樂於和安德烈分享這段往事,即便他聽完後,只是眼也不眨的盯著我。

  他的眼裡沒有憤怒或是不滿,相反的,他眼神極為平靜,彷彿再也沒什麼事能讓他感到驚訝或厭惡,我知道,那只是種表象。

  果不期然,安德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真是個混球。」
  
  儘管,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卻不妨礙我發出輕笑,「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的人類,比起這個,有件事我覺得必須通知你一聲,雖然時間晚了點。」

  安德烈沒有出聲,僅是眉頭微挑,看似不感興趣,但也不反對我開口的模樣。

  「亞里德來過。」

  「就在我們最激情的時候。」

  原本看似平靜的安德烈神情出現變化,先是驚愕,接著是慌亂,最後他急急忙忙的起身離開床舖,隨手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上的同時,一面往外走。

  整個過程,他連回頭看我一眼或是揍我一拳的時間都沒留下。

  幾乎是在安德烈出門的瞬間,斯芬克斯來到我的身邊,動作熟悉的跳至我身上,宛如家貓的窩在我臂彎中,與我一起看著安德烈越行漸遠的匆促背影,「某方面來說,我實在很難介定,到底是遇到你比較倒霉,還是遇到利利安納的人類比較不幸?」

  「這話說的過份了。」我順了順埃及貓過份油亮的皮毛,「安德烈希望的是真實,不是嗎?」

  完美代入埃及貓身份的斯芬克斯配合似的動了動耳朵,毫不掩飾的嗤了一聲,「那也不是這種真實,尤其是,不說也無所謂的時候。」

  「那就沒意思了。」我以手指撥了撥貓耳。

  「安德烈會怎麼做呢?」

 

 

 

  後記:

  足以媲美好萊塢特效大作的演出後。

  伊安:他們就沒想過那堆灰燼是假貨嗎?

  希沃茲:你記得你找來多少人演出那場戲嗎?會懷疑才有問題吧?

  希沃茲:尤其是最後的聖光降臨。

  負責大天使顯聖情節的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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