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

  傳說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相傳彼岸花只開於黃泉,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由於色澤紅豔如血,遠看就像血鋪成的地毯,亡者便是踏著開滿彼岸花的道路通向幽冥之獄。 


 

    【曼殊沙華】之序  << 夜半歌聲 >>

  我的愛人呵,我要與你長相廝守。

  我的愛人呵,我已為你披起嫁衣。

  我的愛人呵,我燃起燄苗等著你。

  我在熊熊烈燄裡翩然起舞,意識矇矓間,所見所望全是你的身影。

  我在漫漫黑夜中悠然輕唱,目光模糊間,惦著掛著仍是你的言語。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怎麼也無法入睡,是啊!自從隔壁間的空屋出租後,她便夜夜輾轉難眠。

  即使隔著厚實的水泥牆,依舊阻擋不了每天深夜自隔壁傳來的歌唱聲,那聲音明明細微得讓人難以察覺,可當她一閉上雙眼、安枕於柔軟的乳膠枕,準備舒適入睡的當下,那細微的歌聲就像是在她耳畔播放的故障唱機,一遍遍重覆著相同歌詞,如此貼近,如此刺耳。

  起初,發覺那歌聲時,她曾經十分投入的傾聽,但不知是對方的唱機早已壞了,還是那聲唱片就只有那幾句歌詞,聽來聽去,就那麼幾句。

  漸漸的,她察覺到事情有些許的不對勁,只要她閉上雙眼,那歌聲就像魅影般的盤踞她耳畔,似呢喃、如低泣的輕柔唱著,就像是一把細針,深深扎入她的身軀,讓她深感不安。

  坦白而論,那位歌手的聲音並不難聽刺耳,稱得上是柔軟而富帶著濃郁情感的獨特,彷彿全心全意榮入情境的唱腔,將女人的癡戀執狂詮釋的無瑕,完美中又透著一絲絲的詭譎,宛如是在飄至雲端的瞬間,跌入冰冷刺骨的世界,餘下一片霜寒。

  可她現在只覺得害怕,每每閉上雙眼,聲音便像是附在她耳旁般的清晰,好幾次,她甚至是感覺到歌手在輕唱的同時,將吐納的熱氣呼打在她耳根,還有數次,一種像是嘴唇的濕熱觸感,輕輕拂過她耳際,惹得她渾身發毛……

  有時,她想睜開雙眼,看看到底是真有什麼盤據她身側,還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但總在那麼一瞬間,驚覺自己就像隻受到驚嚇的刺蝟,一種由腳底涼至頭皮的發麻感,逼得她連動都不敢,就連呼吸都得顫顫魏魏。

  偶爾,她豁出去的鼓起勇氣睜開雙眼,看清自己身側空無一物,準備放鬆的吐口氣時,與歌聲極為相似的柔軟嗓音又倏地出現,猶如是一直攀附在她身後般的毛骨悚然。

  「妳在找我嗎?」

  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妳在找我嗎?

  啊……她到底聽見些什麼,惹上些什麼?又或許,她只是精神壓力過大,所以產生幻覺?可貼附背部的觸感是如此明顯確實,真是幻覺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餘,彷彿有雙看不見的手自她身後伸至前頭,徐緩溫柔的觸碰她臉頰,接著,那讓人發毛的嗓音再度出現。「妳在找我嗎?」

  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世界上沒有什麼神鬼魔怪,全是些科學無法證明的東西!醫生也說了,這不過是大腦內部生理或生化失調所產生的現象,只要按時服藥便能控制……「藥呢……我的藥呢?」

  她伸出明顯顫抖的右手,在床頭旁的小木櫃上摸索,意外的將藥瓶打翻,藥粒掉落地板的聲響就像玻璃珠般清脆,當她急急忙忙彎下腰,想揀起藥罐時,那聲音再度響起。

  「妳在找我嗎?」

  這真的只是精神分裂症或是內分泌失調嗎?她身體僵直的無法動彈,只能瞠著雙眼,任由那歌聲與詢問交錯綜合成最駭人的驚夜曲?

  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做什麼這麼好奇,那名歌手是誰,是哪個年代無法走紅的小歌星,這些到底與她何關?一切都是那該死的歌聲引起!

  如果,她別去傾聽那歌聲,說不定,她不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麻煩。好不容易挨至天明,維持一整晚坐姿的身軀酸疼不已,質料柔軟的睡袍更是被汗水浸濕,夜復一夜,睡眠對她而言,已成為最大的夢魘。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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