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是雨,不為天下,只願為你的雨……

  這樣的深情熾愛,你可曾知曉?可曾明瞭?

  瀟瀟……


 

    【熒雨落花】第一章  << 熒雨落花 >>

  我是誰?

  我是雨,不為天下,只願為你的雨……

  這樣的深情熾愛,你可曾知曉?可曾明瞭?

  瀟瀟……

    ***  ***  ***

  這裡是無夢樓,是只允許風雲雨電聚首、談笑的聳天高宇,專屬於我的最好贈禮。

  猶然記得,當初意外覓得良地的暴風君,興沖沖的拉著我來到這裡,指著仍是一片遼闊的曠野這麼跟我說著,「從今而後,這便歸你所有。」當時我僅當這是暴風君的戲言,並不將其放在心上。

  殊知,數月過後,暴風君竟再度拉著我來至此處。

  映入我眼底的,不再是寬闊林野,而是設計典雅、別緻的樓宇,一磚一瓦、一木一草,皆是上上之選,足以說明暴風君用心良苦。

  就在我為眼前景致感到詫異,暴風君已在不覺間運勁提氣、喚風拔地,剎那間,眼前景象竟拔地數丈、高聳雲宵。

  「知道你不愛喧擾,如此一來,便只有我等得以進入這高聳入雲的樓閣了。」

  呵,誰能知曉,總是表現曠野隨性的暴風君,也有著如此體貼細膩的一面?回憶至此,我噙著滿足的笑容,略帶慵懶的趴在窗檻邊,這是無夢樓視野最好的一隅,無需刻意移動,便能坐擁錦繡美景,享受著風獨有的溫柔。

   或許是心態轉換的緣故,本該看膩的柳樹、帷幔,此時在我眼裡,竟又是另種風貌、情趣,也只有此刻,我才能真正明白,原來我想要的幸福,竟是如此簡易、單純,無須任何的陰謀算計,亦能擁有。

  過去的我,為何總是固執的將自己封閉在無夢樓裡,自憐自艾的感嘆著空虛與寂寞呢?眼簾微闔間,我憶起遺忘許久的自己。

  昔日,我執掌千萬兵馬、統領無數能人異士,說是權傾天下也不為過,可那只是戴著虛假面具的娃娃,雖是活著,卻不夠真實。

  這點,是在與佾雲他們相處後,我才得以體悟的事。

  我……不想再當高傲卻孤獨的『天』,我想成為專屬於暴風君他們的雨!

  我想為自己率性的活下去,不再汲汲權勢。當我如此下定決心,便毅然放棄苦拼多年才得到的大片江山,毫無猶豫的捨棄培養多時的下屬,鎮日守在只屬於我們的雲宵高閣,倚欄望景的期待著聚首的日子來臨。

  因為我是雨,只屬於風雲雨電的雨,半花容……

  聞訊趕來關切的組織同袍,在聽完我決意退隱的理由後,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接著,紛紛搖頭笑著說我傻了,對他們而言,現在的我,就像隻拔去爪牙的老虎,再也無法對他們構成威脅。

  是啊!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傻得願意放棄垂手可得的江山,傻到捨棄培植已久的勢力而眉頭不皺,但……那又如何?

  難道一片真心,值不過這點東西?

  少些勾心鬥角,減點爭權奪利,我卻能換得真情相交的兄弟,相當值得,不是嗎?或許,這樣的生活平淡了些,但也充實有趣。

  倘若能一直這樣下去,直至我氣絕身亡的那刻來臨,我願意永遠遺忘,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人』,徹捨棄半花容最初的身份與過往。

  「花容,你在哪?」突然傳至耳際的渾厚嗓音,將我的思緒至回憶拉回現實,我知道,來訪者是暴風君,也只有他才會在未踏足無夢樓之前,嗓音便先傳至。

  「這不就來了。」對暴風君總是沒輒的我,噙著幾分無奈的笑容,踏著輕盈的腳步走下閣樓,可當我來到前廳時,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

  那人是誰?我愣愣的看著尾隨於暴風君身後的白衣女子,半晌,我才找回我的聲音。「暴風君,這位姑娘……是?」這是怎麼回事?無夢樓不迎外客,這點,是我與其他兄弟一同立下的規矩,暴風君不可能忘卻,可他,為何帶了位不曾謀面的女人前來?

  不待暴風君所有回應,那名相貌清麗的女子已挽著淨白雲袖,踏著盈巧蓮步來到我面前,極為得體的鞠身欠身,好比黃鶯出谷的柔美嗓音,瞬間迴繞無夢樓,「小倌名喚白如霜,應南風闕主之聘,前來為樓主獻曲祝壽。」女子抬首瞬間,那墨銀似的烏瞳,透著魅人的奇異光彩。

  蒼天特意煉情誼,盈花無瑕君垂憐,霜雪撫柳入無夢,惹得風起雲湧捲!不知是何緣故,我腦裡竟無端浮現涵義不祥的字句,是了,這是長期出生入死而培養出的直覺,準得讓我不敢輕視,「暴風君,好意心領,送這位姑娘回去吧!」

  雖然我並不明白,眼前這名嬌柔纖細的女人到底有何可懼?但直覺不斷告訴我,這女人萬萬留不得,趁現在還來得及,快把她送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滿臉疑惑的暴風君,並未依我所言的遣回女子,反倒伸手觸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花容,你平時不是最喜歡聽小曲嗎?怎麼這回不聽了?」

  「今兒沒興趣,賞銀照給。」暴風君可以不懂我的憂慮,但我不能讓人破壞我此刻所擁有的幸福,哪怕,僅是一點點的疑慮也不允許,是了,我得捍衛我僅存的未來!我隨手自袖袋裡取出一包碎銀,直接將它交付女子手中。「姑娘請回。」

  殊知,拿到額外賞銀的女子,非但不願就此離去,反而三併兩步的走至大聽中間。「怎麼說,如霜都已受僱前來,樓主何不聽上一曲?」語畢,未待我作出回應,那細柔如水的輕唱聲,已源源不絕的自她唇瓣流洩而出。

  停,快停下,別再唱了!無夢樓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沒錯,若是平時,我亦會認同此女嗓音清靈如水、柔若鶯語,但……這是不對的!一股莫名的恐懼,隨著女子的清唱聲湧上心頭。

  曾有數度,心裡不斷出現想上前阻止女子獻唱的衝動,可我仍舊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沒事的,是我自己多心罷了。

  這是暴風君的一番心意,待女此曲罷,立即送她歸返便是。

  可下秒,我便為我的自欺深感懊悔,因為……我從相偕入樓的佾雲與瀟瀟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讚嘆與驚豔,對樂律頗有研究的佾雲欣賞此女,並不令人感到驚訝,但向來冷情孤傲的瀟瀟會露出這種眼神……

  是了,僅是一個眼神,就已告訴我,無夢樓即將變天。

    ***  ***  ***

  數個春夏,眨眼而過,那名原先受聘上樓,為我獻唱祝壽的女子,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成了無夢樓裡的常客。

  再過數個秋冬,猶如無瑕霜雪的美麗女子,從原先的受邀獻唱,轉變成樓內佳賓,擁享眾人目光與疼惜,自此不離無夢樓,清啼繞樑不曾絕。

  這裡……不是僅屬於我的無夢樓嗎?不是屬於風雲雨電的私人天地嗎?為何莫名多了位住客?為何,眾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她身上,還有誰曾經想起,在無夢樓內,尚有一名總是為他們到訪而溫酒煮茶的半花容?

  是呵,沒有人記得。

  可笑我連抗議的勇氣與機會都沒有,便得拱手分出這份幸福,甚至蠢得陪著眾人,漾著極其虛假的愚蠢笑靨,親自將那名女紅迎入樓內,細心的為她打理新房。

  依稀聞得到今早掘出挖出的桂花釀香氣,那澄褐透澈的液體,見證我們百年前的友誼,但卻無法見證現在的情誼……

  當時,承諾開罈之時,必與君共飲的人們,現下在哪?

  呵,在那一抹白霜身側噓寒問暖,就差沒將心給挖出來,可他們這番重情珍義的表現,在我眼裡,顯得有幾分矯情,他們裡頭有誰記得,百年前的約定?

  看著擺放木桌的湯圓、佳釀,我覺得忙碌到現在的自己有些可悲與可笑,就在我準備將親手搓製熬煮的湯圓收入廚房時,兩隻截然不同的手自疊好的碗匙中取出屬於自己的一份,為自己杓上滿滿一碗。「怎麼收了?我跟暴風君還沒吃呢!」

  望坐在方桌兩側的兩人一眼,我輕然一笑,最後記得的,就只剩我們三人,於是,我將屬於我們三人的份留下後,便將那壇散發淡淡酒香的桂花釀與湯圓倒入溪流,任由清水沖散曾經的芳華。

  「花容?」

  暴風君同樣對我這番舉止感到驚愕,他像是想說些什麼般,嘴唇幾度張闔,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自碗裡杓出一匙煮熟的花生,放進我的碗裡,「你總是忙到自己最晚吃飯,今日,該由你先嘗嘗。」

  我先是一愣,在暴風君與傾天紅的注視裡,杓上一匙混著花生仁的湯圓甜湯送入嘴裡,明明是我親自採擷、研磨、搓成、熬煮,但舌尖傳來的甜,遠遠超過我記憶裡的一切,甜得讓人覺得有些滿足與幸福,「好吃。」

  這話由自己說來,有些老王賣瓜之嫌,但暴風君和傾天紅卻漾著笑容,在我又吃了幾個湯圓後,才開始進食,然後,我看見瀟瀟和佾雲伴著白如霜進屋,當他們看見桌上的湯圓和桂花釀時,神情一愣,接著氣氛陷入難以言喻的沉寂。

  他們忘了,忘得太過徹底……所以,我也忘了,曾經有過的期待。

  如果說,我僅有的世界,就像那壇桂花釀,剝離破碎,連絲殘渣都尋不得,那麼,暴風君與傾天紅,將是我維持這世界的最後一條絲線,但這份溫柔太短太短,短得讓我覺得,那晚陪著我吃湯圓的人,不過是我所幻想出來的虛影,從來都不存在。

  初時,極力慫恿眾人迎接白如霜入樓的苦果,今日,傾天紅也嘗到了,這變化來的太快太急,沒有人想過,暴風君會有捨下傾天紅的一天,也沒人料到,暴風君會參入那灘混水,攪動那看似平靜,實則洶湧的惡潮。

  維持這份平衡的絲線,就此斷了。

  當我看見站於遠處觀看的傾天紅,不可置否,她眼底那抹受傷,讓我內心產生一種扭曲的快意,哈,看到了嗎?就這是妳口中的好妹妹,這就是讓妳牽著手遊遍南北風闕的好姊妹,好得連未婚夫也拱手讓出啊!

  但,不管我在心裡如何訕笑傾天紅,自個內心也疼得氾血。

  這算是不曾坦白過往,而應得的報應嗎?還是因為我捨棄曾有的雄心壯志,所以招來將士的亡魂怨恨,以致報應臨身?

  我不知道。

  我只知曉,至此而後,無夢樓裡,再也沒有兄弟情誼,再也沒有談笑風聲、和睦相處的金蘭兄弟,只看的到雷奔風疾嬌霜飄,雲動雨殘柳絮搖。

  這裡,已不再是我知曉的無夢樓,這群和我同稱風雲雨電者,不再是我所熟識的結拜兄弟,碎了、滅了、燼了,什麼都不存了。

  無夢樓……無夢樓,在我為它取名無夢時,就為這的主人,寫下無夢的未來,是不?思及此點,我不禁為自己的未卜先知揚起一抹苦笑。

  『天,為三名結識未深的人捨棄一切,值得嗎?』當初決意隱退,臨行前,晏君臨特意在出口將我擋下,求的是什麼?不過是我的回心轉意,明著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是天下第一人裡,待我最為誠摯、真心的一人,『你真要為那三人捨棄你親手創立的天下第一人?』

  可我當時,是怎麼回覆她的呢?

  『值得。』呵,好個義無反顧的回答啊!簡單兩字,拋盡一切,當初的瀟灑堅決,今日顯得格外愚蠢可笑。

  『不,一點都不值得,因為你終將後悔。』當我噙著不變的笑容步過晏君臨身旁,她以輕柔堅定的嗓音這麼對我說著,流轉在那雙美麗眼眸的情緒,更是複雜得令人心生愧疚。『屆時,你一定會重返天下第一人,重掌天下!』

  一句值得,拋盡大半江山,負盡千萬豪傑。

  一聲無悔,換得兄弟離散,看得紅顏鬨牆。

  我閉上雙眼,將往昔回憶收回心底,藉著闔眼時的黑暗,將令我煩心的景象與自己隔絕,耳際穿來的爭吵聲,令我不禁詢問自己,我後悔了嗎?接著,我發出一聲輕笑,我無悔,我無悔……真的,無悔……

  只是這句無悔之後,等待我的是什麼?答案,也許我早已瞭解,只是遲遲不肯面對。

  又經過多少歲月,兄弟間的暗潮洶湧,正式浮上檯面,兄弟情誼,早已蕩然無存,剩下的,不過是,最為醜陋的爭奪。

  哈哈哈哈,白如霜啊白如霜,有著如霜雪般無瑕名字的美麗女人,輕易的讓人撕去和善表象,貪婪得只願求取她的回眸一笑。

  醜陋如廝,絲毫不遜色於天下第一人。

  我的世界,究竟還剩下些什麼?剩下些什麼!

  呵,不過是隨處可見的爭奪與黑暗。

  兄弟是什麼?

  百年情誼又算些什麼?

  這就是我捨棄一切換來的……無悔嗎?這就是我自以為是的真誠嗎?哈哈哈哈,笑話!全都是場笑話,滑天下之大稽的鬧劇!我縱聲恣笑,笑到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趴在床上,笑得自個髮絲凌亂,再也尋不出平時模樣,可外頭幾人不曾發覺。

  現下的他們仍在爭執,今日該由誰陪伴白如霜賞月濯花,吵鬧聲甚至蓋過我的放縱狂笑,就為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哈,笑聲織著喧鬧碎得一地淒涼。

  我早該清楚,無論我們再怎麼偽裝,流動於我們體內的血仍是骯髒的、腐朽的,怎麼也逃不出這足以使人發狂的旋渦。

  喜歡爭鬥是嗎?

  為搏紅顏一笑,不惜代價是嗎?

  好個多情如廝,那就如君所願……讓一切毀的更為徹底,連個渣滓都不剩!笑聲嘎止的瞬間,一抹陰狠自我眼底稍閃而逝。

  既然,你們不再需要半花容,那,半花容也不需要這段虛偽情誼!

  再過數個年頭,世上再無風雲雨電齊出之景,有的僅是孤雲、殘雨、厲風、狂雷。

  一記萬里河巒一黃沙,徹底打碎眾人的夢想,亦摧毀眾人間僅存的最後情誼,而那名嬌美如霜的人兒,這回總算名符其實,成了精美無瑕的娃娃。

  當他們為此事激烈爭執時,沒人發現,我正在閣樓上輕輕笑著,笑得快意、笑得嘲諷、笑得猖狂,就得連眼淚都逼至眼角,如此肆無忌憚的訕笑。

  是了,毀滅吧!全都一同葬入黑暗的世界吧!

    ***  ***  ***

  佾雲最終選擇離開,一如出現在我們面前時的瀟灑率性,不留支字片語,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因為不忍見到兄弟相爭,還是因為白如霜化作娃娃,無法繼續陪他賦詞詠歌而離開,但我知曉,他與我間本有一約,可我失信未赴。

  我將手中的信箋湊至紅燭,看著火燄將它燃成黑燼,今日過後,天底下再也沒有風雲雨電,有的僅是雲門八采、天下第一人,至於南北風闕和瀟瀟?

  呵,一個被摯愛騙入伏魔井,此刻正滿心怨懟的詛咒著,一個則是為了維持白如霜性命,心甘情願進入伏魔井,過著不見天日的囚禁生活,另一名,現下正仰臥在我身後的軟榻上。我一面梳理自己那頭黑中透紅的長髮,一面出聲詢問在床側忙碌不已的身影,「暴風君的情況如何?」

  原本忙著按照暴風君身體情況研配藥物的身影,在聽聞我這異於平時的尖銳嗓音時,短暫停下動作,待她繼續原先工作時,那隱藏一絲怨的嗓音徐緩傳出,「麻煩,但難不倒天下第一人。」

  「說的也是,但妳千萬記得,暴風君對我擁有何等重要性,不可大意。」我用那和女人無異的嗓音交代瑣事,一邊換回那身會引發對方更深不滿的素柔衣裳,「伏魔井就交妳負責,除了傾天紅與瀟瀟,妳想怎麼做都行。」

  當我仔細為自己畫眉、撲粉,最後點上一抹胭脂時,我從銅鏡倒影裡,看見對方眼裡竄出無法隱藏的怒火,「晏君臨,欲成大事,需不拘小節。」是了,現在的我,再度褪去那襲戰服,穿上最令人垢病的華裳,哪怕鏡中身影擁有傾城滅國之姿,也終究是名假凰。

  「變成這副模樣,就能成就大事?」再也忍無可忍的晏君臨將磨缽砸向牆壁,缽內的草屑藥粉頓時四散。

  我以衣袖拂去即將落在暴風君臉上的藥粉,再以指腹輕柔觸摸他的容顏,「我不是說了,暴風君對我很重要。」語末,我轉頭望向晏君臨,眼眸微瞇的盯著她,「妳真的以為,我真不知道妳背著我玩些什麼把戲?」

  「胡說什麼?」看來,這些年來的歷練,讓晏君臨擁有在我面前撒謊也不會遲疑的能力。

  我像是不願讓喧囂吵到暴風君般,伸手解開床幔,待他的身影被阻隔在我和晏君臨之間,才轉身迎向她,「我一直相信,妳是個聰明的女人,而妳,也確實聰明。」隨著話語,我一步步逼近晏君臨,眼底再無方才因暴風君而產生的溫柔,「但是,妳漏算了一件事。」

  「我不單是雨,還是天啊!」在我附於晏君臨耳際如此低語時,她的身體有些許僵硬,因為這番話語之後,隱藏的意義,我們都懂。

  在他們有所察覺以前,我已經觸手伸向他們,安靜無聲又確實迅速的併吞掉他們的勢力,一切做的是那麼隱匿低調,半絲風聲都不曾走露。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重新回到我的掌控之中。

  「君臨,妳應該知道,我是個很會記恨的人,千萬別讓我失望。」我動作輕柔的為晏君臨拭去臉上冷汗,以原本的嗓音輕語,「現在的一切,都將成為未來的基礎。」語末,我將視線移至窗外,一抹帶著淺淡色澤的雲朵朝著無夢樓飛來,我知道,那是雲門八采中的鐘雲。

  呵,看來雲門八采,也將成為歷史。

  「晏君臨,此人就交妳負責。」語末,我便由著相反方向離開無夢樓,佾雲啊佾雲,不是半花容不留情面,而是你自以為瀟灑的離去,讓半花容不得不收拾善後,讓鐘雲痛快的死去,就算是半花容對你的一份情誼吧!

  至於佾雲口中的邪神,哈,會影響到天下第一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是了,佾雲也好、瀟瀟也罷,甚至是天下第一人都好,他們可以眼裡沒有半花容,可以心裡沒有半花容,但半花容不能不愛自己,因為除了自己,我便再也一無所有,我所剩下的,能緊緊握在手裡的,就只有半花容……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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