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黑焰沖天,不過眨眼,方圓十里,原本的碧翠綠蔭已是寸草不生,十里外,受餘燄波及的生靈,亦是死的死、枯的枯。

  業火中央,不時傳出似如龍鳴,又似蛇嘶,任誰聽聞,都知此物怒不可遏的吼聲。

  讓異獸逼得退無可退,修為較淺的部屬更是按耐不住漫天黑炎,化作火團倒地,身為領隊的羅叱再也不似初時,一昧防守、伺機尋找退路,只見他眼神一凜,手中雪刀倏地劃破自個左掌,由得鮮血奔流。

  以鮮血騰空咒寫法陣的同時,羅叱對著僅存的部屬們喝令,「擺陣!」

  本就驍勇善戰的眾人得令,旋即佈下武陣,配合領將術法,一時間竟和異獸戰得不分勝負,反觀異獸,興許是受困多時,加上連續引動漫天黑焰,攻勢不復初時凌厲,反而像是被他們壓制的逐漸退回原處。

  就在此刻,細微鈴聲響起,一名身穿鵝黃薄紗、貌美傾城,不知何時出現陣中的女子,坐在枯枝殘幹上,頗是頑皮的晃動雪白長腿, 對著被眾人壓制的異獸輕笑,「吶吶,說你需要我,我就去幫你,如何?」

  彷彿是不願對她低頭,原本近乎讓羅叱等人制服的異獸,赤紅眼眸閃過戾芒,剎那,原本圍在牠身邊,負責將其壓制的東方部眾更是讓牠擊至他處。

  看著那宛如在宣告,用不著她幫手的異獸,女子很是可惜的輕呼,「啊啦!認真了,那沒得玩了。」說話同時,她一個靈敏自樹上躍下,裸足走向距她甚遠的眾人,說也奇怪,她和眾人間的距離明明很遠,她每一步都像閨秀般小巧,但不知為何,僅僅數步,她已來到眾人身後。

  「死掉,不可以怨我喔!」

  幾乎是在她出聲,才發覺女子存在的東方部眾,尚來不及反應,已有數人在她舉手翻掌之間,讓她撕成片片肉屑。

  徒手做出這等事的女子,先是品嘗甘鮮美味的輕吮指上血肉殘渣,接著,朝神情訝異的眾人揚起一抹似羞還豔的嬌笑,「我餓了,你們裡頭,誰吃起來最美味?」語音未歇,她已竄至其中一人身前,張嘴咬下一口頸肉,稍微咀嚼後,她滿是失望的嚥下肉塊,「東方部眾都這麼難吃嗎?」

  「那我不吃了。」

  「你們全部去死吧!」前秒還笑得一臉豔麗妖嬈的女子,這會兒,猶如那頭能使黑焰的異獸般駭人。

  前有異獸、後有非人,經歷連續數天的激戰纏鬥,滴水未進,又不曾闔眼的情況下,哪怕身為東方精銳,眾人也顯得幾分疲憊,就在精神略微鬆懈之際,又有數人不幸成為黑焰與利爪下的亡魂。

  再度打起精神,將後背交給自己人,充份表現信任的他們,再擋下女子和異獸的聯擊,換得短暫空隙時,其中一人先是吐了口氣,接著,對與他們一同抵抗的羅叱低語,「頭兒,這回,我們是回不去了吧!」

  「胡說什麼?」

  聽聞羅叱的斥責,對方倒也不以為意,他僅是發出透著淡淡愁苦的輕笑,「頭兒,要我沒法活著離開,回去後,你和其他兄弟可得告訴我那新婚婆娘,她的丈夫是英勇戰死……」

  「知道自己新婚,就別給自己觸霉頭!」羅叱冷聲打斷部屬宛若交代遺言的發言,「我們得回去,部裡還有人在等我們。」

  這話聽起來,與其說是安撫人心,不如說是種奢望,可不知怎的,那些隨他而來的將士一點也不覺得灰心,反而揚起一抹淺笑,再度握緊手中兵器,「說的也是,要這麼掛了,還讓頭兒給我們收屍,就太丟臉了。」

  「我們上!」

  就在眾人決意放手一搏,尋求生路時,如怨似泣的琴聲驀地揚起,率先認出琴音出自何處的羅叱不由得一愣,下秒,只見滿天鮮紅襯晚霞。

  兄長……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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