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柩罪區

　　觀文之前，請先閱讀前言注意事項。

　　沒玩到6.0的玩家如果想維持良好的劇情體驗，請右上按叉，以免劇透，或是確保自己擁有一顆即使被劇透也不會受影響的心。

　　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隻皮卡丘，不是，我是說，一千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觀文中途要是對設定或劇情不喜歡，也請直接右上按叉。　　

　　阿謝姆究竟是怎麼跟十四人委員會關系鬧僵，演變成叛徒的，官方並沒有給詳細的答案，有的，只是因為佐迪拉克召喚一事的意見不同。

　　這個聯想空間太大，所以，我決定自己腦補。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說。

　　不管是這篇文，或是未來會出現的FINAL FANTASY XIV 同人文，我所描寫的，純粹只是自家光戰，以及我自己腦補的光呆阿謝姆。

　　與公式光無關。

　　現階段，我覺得應該是友情向，未來會變得如何，我不敢保證，畢竟是愛梅特賽爾克，所以，不吃這些的，同樣請自己右上按叉，以免被雷。

　　注意事項已說，還堅持要看的話，被雷我不會負責的。

　　【摯愛之人】（上）

　　希斯拉德曾問過他，繼任愛梅特賽爾克的事是否告訴阿謝姆了？

　　他當時回答，沒有必要。

　　早已加入十四人委員會的阿謝姆只會比一般民眾更早知道這個消息，就算他人在外地，這種新舊交替的大事，委員會也會派遣專人前往通知。

　　即便什麼都不說，阿謝姆早就知道了。

　　所以，沒有必要專程去告訴阿謝姆。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他真的……一點端倪都不曾察覺嗎？

　　陷入自我質疑的愛梅特賽爾克有些無奈又無力的歎息，他總認為人類善忘，發生不久的事，立馬就會忘得一乾二淨，現在，他卻不得不感慨記性太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就像現在，那些他曾經試著遺忘，不去觸碰的感受與記憶，隨著回想再次浮現。

　　然而，不管是選擇裝裝聾作啞，還是出口詢問，他已經無法得到解答了，哪怕，那個回答敷衍至極，一點可信度也沒有。

　　他只能詢問自己，詢問記憶裡的阿謝姆。

　　期待一個可能永遠得不到回應的答案。

　　他，哈迪斯，十四人委員會中的愛梅特賽爾克席。

　　必須承認，他不是全然的無所察覺。
　　
　　阿謝姆成為阿謝姆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就算阿謝姆對待他和希斯拉德的態度不曾改變，作事依然隨心所欲、我行我素，坑他處理麻煩的方式依然簡單粗暴，他依然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些什麼。

　　那樣的念頭與感覺其實並不強烈，甚至說不上清晰。

　　模模糊糊，無法肯定，毫無根據，甚至連一點足以支持這個觀點與想法的証據也沒有。

　　要是以他們的認知與標準來說，說是臆想與無理取鬧也不為過，尤其對方是自己至交好友的時候，感覺就更加糟糕了。

　　偏偏他無法否認這樣的想法，或者該說是猜想？

　　莫名的。

　　堅定的。

　　不敢細想，也不敢觸碰與深究。

　　阿謝姆彷彿是用盡全力在當阿謝姆。

　　維持他們所熟悉的模樣與姿態。

　　愛梅特賽爾克知道，這樣的想法無比荒謬，就像阿謝姆每次先斬後奏的理由一樣沒有可信度，就算說給希斯拉德聽，這個平時最支持阿謝姆行為，甚至常與他一起狼狽為奸的傢伙多半只會充滿揶揄的調笑，原來阿謝姆不在，愛梅特賽爾克你是這樣寂寞啊？

　　他……不只一次在產生這種錯覺時，如此詢問自己。

　　畢竟，阿謝姆看起來太正常，也太自然了。

　　就連每次遠行歸返，阿謝姆總會給他一個擁抱的習慣也沒變過。

　　回憶至此，愛梅特賽爾克再一次感歎，記憶好有時真的不是件好事，就像現在，明明是那麼遙遠，遠的連殘渣都無法尋回的事，他還是能清晰想起，阿謝姆給他擁抱時的溫暖。

　　阿謝姆低笑時，隔著衣服傳遞給他的，來自胸腔的輕微震動。

　　太溫暖了。

　　暖得幾乎要灼傷現在的他，暖得讓他可以在失去一切的若干年後，支持他繼續走下去。

　　饒是如此，他依然得承認，自從阿謝姆成為十四人委員會之一後，他就越是容易產生一種，他不瞭解阿謝姆的錯覺。

　　又或者，那是阿謝姆刻意讓他察覺的破綻？

　　畢竟，阿謝姆要是有心，可以做到誰都無法理解他的真意，誰也橇不開他的嘴。

　　難以捉摸的第十四席，阿謝姆。

　　凡是與阿謝姆接觸過的人，幾乎都會有這樣的認知與評價。

　　這樣的阿謝姆，居然會在與他談話的期間，彷彿不經意的望著他，露出目光好似越過他，看向遙遠彼方的神情，或者該說，某個人？

　　正確來說，這樣的形容並不精準。

　　硬要形容，或是用準確的方式來表達的話，應該是阿謝姆注視的人始終是他，只是，他無法肯定，也無法確定阿謝姆是注視著哪一個他，又或是哪個時期的他？

　　以及，阿謝姆為什麼會對著他露出這種神情？　

　　聽起來有點……說是非常荒謬也不為過，但在能人異士眾多的十四人委員會裡，似乎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如同他自己能清楚看見，並且感知乙太的流動，即便是回歸星球的生命也不例外。

　　阿謝姆多半也擁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能力。

　　希斯拉德說不定早就察覺到了。

　　阿謝姆沒有表示，也沒有向十四人委員會報備，他們就不會追問，這是一種禮節，也可以解讀成，這項能力和阿謝姆的職責使命沒有直接關係，也不能對讓星球變得更加美好有所幫助，所以，阿謝姆認為沒有登錄的必要。

　　既然如此，為了自身好奇而詢問，未免顯得太過不懂分寸。

　　更何況，阿謝姆並不是每回見到他都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總是憑個人喜好做事，讓他不得不出來收場的阿謝姆席比旁人以為的更加懂得隱藏真心。

　　直到他成為愛梅特賽爾克，阿謝姆堂而皇之佔據了他的辦公室，笑著對他說出，「你終於來了，愛梅特賽爾克。」

　　他才終於肯定了自己曾經有過的猜想。

　　阿謝姆確實注視著他。

　　某個他。

　　就像阿謝姆知道他會成為愛梅特賽爾克。

　　與他是否擁有能觀察冥界的雙眼無關，也不是十四人委員會的人事調動通知，更不是因為希斯拉德拒絕之後，必然由他候補，而是阿謝姆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會成為愛梅特賽爾克。

　　他只是在等待這件事的發生罷了。

　　「你早就知道了？」

　　阿謝姆幾乎一瞬間就理解了他話語裡的涵意，他沉默了片刻才揚起他所熟悉的笑容，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畢竟，我還是十四人委員會成員嘛！」

　　阿謝姆避開了他的詢問。

　　用聽起來最正常，毫無問題與錯處的方式作為回應。

　　不管是因為信任阿謝姆的為人，還是因為當時處於阿謝姆居然選擇隱瞞的驚愕，當時，他沒有再作追問。

　　也許，一切只是他的多心？

　　他試著說服自己，並將自己成為愛梅特賽爾克後，阿謝姆遇到麻煩事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拖他下水，打著人盡其用的名號在使喚他做事的方面變本加厲的行為作為說服自己的根據。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偏偏，這種過份的尋常，反而使得隱藏在尋常之中的不協調更為突出。

　　明明，沒有任何的根據……他下意識的避開一些會再度使他產生這類想法的接觸。

　　看似無異，但卻彼此心知肚明。

　　直到阿謝姆離開十四人委員會，以維涅斯為首的一派召喚海德林，將整個世界變得破爛不堪，分崩離析。

　　過往一切再也無處可尋，僅存記憶，他才在一次又一次的回憶當中驚覺，阿謝姆當時確實沒有給他正面回應，但也不是全然隱瞞。

　　阿謝姆說，他還是十四人委員會成員。

　　這句話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或者該說是提示。

　　除了維涅斯，擔任過十四人委會員的人幾乎都在卸任同時回歸星海，再直白點的說，十四人委員會說是終生制度也不為過。

　　想加入，或是想被驅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謝姆已經在可能範圍裡給了他最大的答案，只是當時的他還無法意會。

　　他知道，他會成為愛梅特賽爾克。

　　他知道，自己會離開十四人委員會。

　　所以，他早早為他們安排好了一切，一如他成為阿謝姆時，對他與希斯拉德說過的話，「就叫阿謝姆吧！未來會方便些。」

　　他用這樣的方式，悄然無聲的在他們間築起一道牆，至少，在外人眼裡是這樣沒錯。

　　愛梅特賽爾克與希斯拉德口裡的他，不過是阿謝姆，私底下都無法以真名相稱的人，能有多深厚的情誼？

　　不過就是公事公辦罷了。

　　就像艾里迪布斯，哪怕有好幾次跟阿謝姆談到快吵起來，最終還是會履行調停者職務一樣。

　　他們是最近亦最遠的朋友。

　　無論是愛或憎，是好或壞，所有和他有關的紛爭，全都屬於阿謝姆自己。

　　阿謝姆將一切控制在這樣的範圍裡。

　　沒有遷怒。

　　也不會有人試圖通過他們喚回阿謝姆。

　　將一切串連在一塊後，記憶愈發鮮明，以往那些不管是因為某些原因，還是他刻意忽略的細節也隨之清晰。

　　阿謝姆確保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是他想要的是什麼？

　　沒人知道，也沒有人能理解。

　　就像他用來應付艾里迪斯布詢問為何要阻止火山爆發的理由一樣。

　　因為那盛產的葡萄很好吃。

　　呵，全世界也只有艾里迪布斯會認真看待，並且相信與尊重這樣的說詞。

　　阿謝姆並沒有展露自己的真意。

　　嚴格來說，阿謝姆發自內心，真誠的想阻止火山爆發，但背後的理由與動機，他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哪怕是用著葡萄很好吃，這種不管是誰聽了都會覺得荒謬，甚至會引得拉哈布雷亞發難的彆腳藉口，他也沒解釋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這樣做的後果。

　　基於阿謝姆所做所為，全是為了使行使職責，使星球更加美好，再荒謬的理由和行為，最終只會是一番訓斥，甚至可能連訓斥都不會有。

　　滿腔的驚愕疑惑與不滿，全都在他各種行為下化作無力。

　　最終成為阿謝姆做出什麼事都不值得奇怪的共識。

　　阿謝姆就是這樣的人，某方面來說，比誰都要令人頭疼，卻也比誰都要更加的收斂自己，為此，哪怕他露出了那樣的神情，也不過是眨眼即逝，快的讓人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阿謝姆依然是他所熟悉的阿謝姆。

　　饒是如此，他心裡始終有個疑問。

　　阿謝姆，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露出那樣的神情？
　　
　　　　＊＊＊　　　　＊＊＊　　　　＊＊＊

　　他的疑問得不到解答。

　　也許，有天能得到解答。

　　也許，永遠都得不到解答。

　　誰知道呢？

　　海德林依然存在的現在，即便世界已然合併七次，依然相差太遠。

　　看著比誰都拼命的拉哈布雷亞，擁有艾里迪布斯外貌，但是已然失去過往溫度的調停者，愛梅特賽爾克有時會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

　　他們，或者……他，真的能等到世界完全合併的那天嗎？

　　那是不該說出口的疑問和想法，為了至今依然在努力的兩人，哪怕他心裡隱隱約約有所感覺，他也不會將話說出口。

　　不知不覺間，他又想起了阿謝姆。

　　想起阿謝姆看向他的神情目光。

　　當年的他無法理解那樣的眼神究竟有著怎樣的涵義，畢竟，身為真人的他們並沒有什麼複雜的多餘情緒，他們只想和星球間彼此愛護，讓世界臻至完美。

　　直到末日來臨。

　　不，末日來臨帶給他們的，也不過是恐懼和驚慌，更多的是無法理解的錯愕。

　　一切都是從世界分作十四份，他們偽裝成新生又脆弱的人類開始。

　　一次又一次扮演著人類，體驗他們的生老病死，看著他們的愛恨情仇，看著他們為了丁點大事拼得你死我活，看著他們為了一點利益彼此傷害。

　　這樣的人類究竟有什麼好的？

　　他不只一次這樣想著。

　　直到他化身加雷馬的開國皇帝索魯斯，被剛出生的長子以和真人相比顯得如此嬌小，說是營養不良也不為過，但是和現代人相比卻格外壯實的小手抓住手指時，他一面覺得終究是比不上同胞的弱小，一面隱隱約約的期待著。

　　期待著這孩子能帶來新的未來。

　　期待這孩子能展現出足以讓他說服自己，說服其他人的價值。

　　最後，他什麼也沒得到。

　　虛假的，脆弱的，不完整的生命，輕而易舉的就被對真人而言，壓根不值得一提的小疾病奪走性命，什麼也沒留下。

　　曾經對此有所期待的自己……

　　像個傻子似的。

　　透過鏡中反射的身影，看見自己現在是何神情的愛梅特賽爾克勾起嘴角，自嘲輕笑。

　　既悲傷又哀痛，既懷念又絕望，還有個更多的無能為力與無奈。

　　像極了阿謝姆當初看待他的眼神。

　　差別在阿謝姆的目光裡，透著經過無數掙扎與矛盾，最終，坦然接受的釋懷，而他，不打算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

　　察覺到這點的愛梅特賽爾克忍不住又是一笑，笑得幾分嘲諷與薄涼，如果希斯拉德還在，看見這個不管是性情還是作風都要面目全非的他也會大吃一驚吧？

　　可不能再這樣下去。

　　必須將星球恢復為應有的模樣。

　　愛梅特賽爾克伸手抹了臉一把，將那些不該出現在自己臉上的多餘情緒徹底驅除，再次扮演起名為加雷馬開國皇帝索魯斯的角色。

　　離開寢室，徹底投入角色扮演之前，他又不經意的想起。
　　
　　當年的阿謝姆究竟預見了什麼？

　　是否，早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未來？

　　沒有人知道，正確點的說詞，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不是死了，就是隨著海德林的一擊被切割成不完全的靈魂。

　　唯一記得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阿謝姆離開十四人委員會後，他曾經與阿謝姆私下見過面。

　　就像是過去無數次，因為擔心阿謝姆攤上了無法解決的問題，或是太過勉強自己而接受召喚術式的愛梅特賽爾克，在與對方聯手解決因為末日異變殘存的問題後，終於將目光移向這名說走就走，一點留戀都沒有的損友身上。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色面具因為方才動亂不知道掉落何處的阿謝姆，面對雙手環胸，等著他給一個交待的愛梅特賽爾克，一臉無辜的攤手，「我怎麼知道接受召喚的會是忙碌又偉大的愛梅特賽爾克呢？」

　　愛梅特賽爾克被氣笑了，「你不就是知道我不會拒絕你才選擇召喚我的嗎？」

　　即使被人如此直接了當的戳破心思，阿謝姆臉上也沒有半點愧疚，反倒乾脆的點頭承認，「你都知道了，怎麼還問我呢？」

　　理直氣壯。

　　理所當然。

　　無愧損友之稱。

　　「真是的。」阿謝姆的態度讓愛梅特賽爾克忍不住皺眉，「這種程度的事情，就算沒有我，你自己也能順利解決吧？」

　　「話是沒錯，多一個人總是比較容易嘛！」

　　「阿謝姆你……」下意識想向對方抱怨現在正是工作量最大的時期的愛梅特賽爾克猛地收聲，並且難得的陷入迷惘。

　　按理來說，阿謝姆自行脫離了十四人委員會，就不該再以阿謝姆的職稱喚他。

　　但，十四人委員會尚未就此一事作出結論，也就是說，阿謝姆依然是十四人委員會成員，哪怕他已經跑得不見人影，繼續稱他為阿謝姆並不為過，但是……

　　不管是繼續稱他為阿謝姆，還是將塵封已久的名字忽喚出口，似乎都不對。

　　他說不上所以然卻直覺的認為，喊哪一個都不對勁。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抬頭仰望天空的阿謝姆猛地開口，「抱歉了，愛梅特賽爾克，我的確無法在兩端作出選擇。」

　　「選擇什麼？」他下意識的反問，緊接著想起維涅斯近期與十四人委員會的衝突。

　　「這就是你避而不見的原因？」

　　維涅斯與十四人委員會針對佐迪亞克後續處理意見不同，進而引爆衝突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開始著手重建星球的人們，再次因為這件事產生了新的分裂與擔憂。

　　我行我素，拖他下水從不猶豫，連句抱歉也沒說過的阿謝姆，居然破天荒的對他說抱歉？著實震驚了愛梅特賽爾克，面對友人反常的發言，他只能不自然的轉頭，試圖用接下來的言語掩飾心裡的不平靜，「如果是你，應該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的方法。」

　　整理好情緒的他轉頭看向阿謝姆，認真而慎重的作出保證，「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反正，我已經習慣替你收尾了。」

　　阿謝姆顯然沒料到愛梅特賽爾克會說這種話，他先是一愣，旋即將目光從天空移到愛梅特賽爾克身上，即便如此，神情盡是詫異。

　　最終，那份驚訝變成了笑意。

　　「真沒想到，有聽見你說這種話的一天。」

　　別說阿謝姆，就是愛梅特賽爾克自己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讓阿謝姆只管放手去做的一天，阿謝姆的笑容和注視令他有些不自在，愛梅特賽爾克只能輕咳一聲，欲蓋彌彰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最好稍微收斂一點。」

　　行事作風總是出人意表，比維涅斯更加讓人摸不著頭緒的阿謝姆，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平衡他們雙方的方法。

　　他確實如此認為。

　　就在他思考著可能性，略微走神時，腳下再度出現屬於阿謝姆召喚術式的光芒。

　　知曉逆向術式已然接近完成，不是接受遣返，就是靠自身能力強行圖破的愛梅特賽爾克略微微皺眉，卻也沒有真的發怒，只是雙手環胸對著光芒彼方的人發牢騷，「過河拆橋也太快了吧？」

　　「因為你可能會想把我帶回亞馬烏羅提啊！」

　　阿謝姆的發言讓愛梅特賽爾克產生了一瞬間的心虛，他確實想過好不容易遇到了，乾脆直接把阿謝姆帶回亞馬烏羅提，再好好聊聊所謂職責與義務的想法，但這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阿謝姆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屈服的人。

　　過去是。

　　現在是。

　　未來一定也是。

　　這也意味著，阿謝姆大概又要幹些他絕對不會認同，但是最後只能無奈接受的行為，想到這，愛梅特賽爾克宛如頭疼的伸手支額，「我說你啊！」

　　「要遣返就快點，不要拖延時間。」

　　「你發現啦？」

　　他能不發現？

　　當他這些年被各種召喚的經驗是假的？雖然不明白阿謝姆用意，愛梅特賽爾克還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他只是收斂神情，嚴肅而認真的開口，「這次就算了。」

　　「下次見面，你給我作好心理準備。」

　　「好的好的。」隨著道別結束，阿謝姆的遣返術式已然完成。

　　就在他即將被遣返原處時，阿謝姆的聲音再度揚起，「哈迪斯。」

　　順著聲音望去，恰好看見揚著笑容的阿謝姆，和先前複雜的難以理解的神情不同，阿謝姆此刻的神情一眼就能讓人看出祝福，期待，以及，像是將什麼託付給遙遠的什麼人或事的坦然。

　　「你要好好的。」

　　好什麼好？

　　你到是解釋清楚啊！

　　幾乎是在阿謝姆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就被遣返回了原處，看著處理到一半，甚至隨著他離開，有了增加趨勢的文件，愛梅特賽爾克覺得自己這幾天大概和愉快絕緣了，於是，他忍不住支額低吟，「我就知道和你扯上關係一定不會有好事。」

　　下次見面，他可能有很大機率會忍不住將阿謝姆揍得面目全非。

　　他當時如此想著，卻沒想過，那會是他和阿謝姆最後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