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是個很隨興的人,想寫啥就寫啥。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文風向來是黑暗向,不能接受的人,不要隨便點入。

  我好想寫龍皇篇。




  一身破敗,顯然奮戰到最後一刻的男人,再也握不住手中長劍,頹跪在地,本該端戴頭頂的王冠,在激戰之中不知掉落何處,就連一直拿在手裡的長劍也早已裂痕斑駁。

  比起王冠。

  比起儀表。

  現在的他,只看得見眼前景象。

  男人、女人、老人、幼童,盡數倒臥在地,那是屍體鋪成的地毯,鮮血渲染的殷紅。

  他顫著手,抱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孩童,那孩子的眼眸,和他出征前看到的一樣,猶如天空般湛藍,這回那雙眼睛沒能倒映出他的模樣,有的只是空洞與死寂。

  那隻曾經獻給他花束的小手,此刻無力的垂懸。

  孩子頭頂有道駭人的傷口,鮮血不斷自裡頭湧出,浸溼那頭原本柔軟的短髮,以及男人的雙手與鎧甲。

  屍橫遍野的不只是這裡,不遠處的戰場依然燃著狼煙,只是場上再無一人得以站立,戰火帶來的硫磺臭味,和屍體焚燒的焦味融合在風裡。

  曾經在他領地高懸飄揚的旗幟,再也不復初時鮮明,旗面上除了塵泥,還沾染了大量血漬,直到最後一刻,舉旗手依然沒有將它放下,它依靠著年輕舉旗手的屍體歪歪斜斜的插在地上。

  饒是如此,火燄依舊吞噬了旗尾。

  這些事本來不該發生的!

  曾經身而為王的男人,緊緊抱著孩童早已冰冷的身軀,滿目通紅的看著眼前景象。

  他失去的,不只是王冠與領土。

  無法保護臣民的王,不配為王。

  他緊緊抱著那具幼小的身軀,卻連聲悲鳴也無法喊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無聲嘶吼。

  詛咒自己的無能為力。

  詛咒敵人的殘酷。

  詛咒眾神的束手旁觀。

  不知過了多久,始終不曾停止悔恨的男人,迎來生命的盡頭。

  男人倒下的前一刻,一雙冰冷的手自後方撫上他彷彿老了幾十歲的憔悴臉龐,映著豔紅的指甲,那雙手顯得格外白晢,指甲徐緩刮過他肌膚的同時,帶著興味而愉悅的嗓音,悠悠揚起。「詛咒神靈,詛咒惡魔,就連整個世界和自己都一併詛咒。」

  「這樣的憎恨,我並不討厭呢!」

  那是他此生聽過最為悅耳的聲音,就是夜鶯的啼唱也無法相比,饒是如此,他依舊本能的察覺,此刻依附在他身後的東西,不是什麼美好的存在,那是近似死亡卻又更加兇殘的異物。

  足以讓將死之人寒毛倒豎,為之顫慄的存在。

  男人蠕動著嘴唇,彷彿說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不曾說過,饒是如此,盤踞在他身後的異物,仍是為他所取悅。

  「有意思。」

  與之呼應的是漫天飄落的赭紅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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