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所有人都指責你是瘋狂無序的魔王,我也會站在你身後,繼續注視你的背影。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你自那個充滿痛苦的無底深淵獲得解放?

  Sephiroth。

  我在等,等你再度自沉眠甦醒,等你再度歸來。

  PS.獻給你,充滿思念的鎮魂曲。


  「英雄」是什麼?

  強大的、無敵的、勇敢的,然後呢?

  接觸過本傳、AC、CC,我猛地發覺,這個問題,從來沒人思考過,正確來說,是遊戲內的人物從來不曾想過這問題,彷彿英雄天生就是該站在最前方,承受大家的期待,接受大家的指責和失望,不發一語,靜靜的完成所有任務。

  完美的幾乎令人髮指的戰鬥機器、精神指標。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CC裡Sephiroth相當美麗而柔軟,他所擁有的感情表現,甚至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細膩與人性,當他猶是世人敬佩的英雄時,那抹噙於他嘴角的淺笑,並沒有身為1st Class的傲氣,或是英雄的驕傲,而是一種任誰都能清楚看出,他到底有珍惜身旁所有的溫柔。

  那一瞬間的淺笑,成為了我的永恆。

  再也無法忘懷,同時也帶來無法消停的疼痛。

  每一個劇情,每一次的接觸和談話,都清楚傳達出一個訊息,不管是Genesis.Rhapsodos,還是Angeal.Hewley,Sephiroth全都小心翼翼的放在心裡,所以,Genesis喜愛的Loveless劇情,他全部記得,Angeal提過幾次的Zack,他也格外留心。

  就連初識不久的Zack.Fair,他也會在刻意揶揄捉弄後,成全他急著想離開去見Aerith的心情,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溫柔的將所有人收在心裡,就好似,他們幸福,他就會幸福。

  那麼,這樣溫柔的人,為什麼會成為後來屠殺Nibelheim全村,為什麼會變成讓全星球的人死亡,也不手軟的魔王?

  為什麼?

  因為他瘋了,就這樣一句話帶過?

  回想起LAST ORDER的劇情,雖然有些地方和本傳搭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互相矛盾,但我永遠不會忘記,Sephiroth終於見到浸泡在魔晄裡的Jenova時,他露出怎樣的神情,以及,Zack對他說的話。

  「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Sephiroth了!」

  聽見這句話時,我打從心底的感到憤怒,甚至是憎恨,以及無法遏制的難過,除了Hojo,到底有誰真正想要去接觸和瞭解Sephiroth?

  就算Hojo對Sephiroth的關注,純粹出自於對實驗品的關懷,對自身最高傑作的偏寵,他,終究是比任何人都要貼近Sephiroth的心靈,只是,他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談話的好對象,他和Sephiroth,直到最後都沒有太多的交集。

  Sephiroth,一直是孤獨的。

  他,受制於英雄這個稱謂,讓神羅和世人高高架起,端坐在頂端,接受眾人的崇拜,但,僅僅是崇拜。

  就像是克隆出來的思想,每一個人眼裡的Sephiroth,全都是身為英雄的他,而不是身為一個人的Sephiroth,他們只看見他的強大與完美,贊嘆著他高超的刀技和絕無失誤的任務達成率,至於卸下英雄這身份,獨自一人的Sephiroth是怎樣的心情,沒有人在意。

  是的,他們要的,就只是英雄。

  他們忘了,就算是最偉大的英雄,最強悍無敵的戰士,依舊是血肉之軀,他會覺得難受、痛苦和寂寞,或者該說,只要能夠達成他們的理想和願望,哪怕那個人不是Sephiroth,是個路人甲乙丙也沒關係。

  打從Sephiroth有意識開始,他便是以最終兵器、王牌兵器的身份,被神羅放入大大小小的爭戰,除了戰爭、任務,他一無所有。

  沒有家人,沒有故鄉,沒有可以懷念的人事物。

  儘管如此,他仍是盡其所能的珍惜身邊一切。

  大家還記得,他和Genesis、Angeal偷偷溜進實戰模擬訓練室的事嗎?那時,Genesis表達出他對英雄這稱號與地位的渴望,Sephiroth是怎麼回答的?

  英雄就由你來當吧!

  對於這樣的虛名,Sephiroth一點也不在意,更可能,如果情況允許,他願意和Genesis調換身份,來達成這位摯友的願望,由他來當英雄,讓他成為主角。

  最後,他們在實戰模擬訓練室玩得天昏地暗,一度動真格的較量時, Sephiroth笑得很開心,事後回想,我猛地發覺,那瞬間可能是他在CC裡,不,應該說,為神羅效命的期間內,最為開心的時光。

  他以為,他找到可以盡力較勁的朋友。

  他以為,他們的友情可以維持很久。

  儘管最後,他們的比試在Genesis過於想證明自己,因而誤傷自己的情況下結束,仍舊可以清楚看出,在友人受傷時,Sephiroth迴身避開他的神情,帶著一絲做錯事的懊悔,以及深深的自責,裡頭,還有更多不知如何是好的惶惑。

  也許,Sephiroth那時正滿是懊惱的責怪自己,明知道Genesis是怎樣的性子,他為何要那麼不服輸的和他較真,如果他能再退讓些,說不定Genesis就不會受傷了。

  這,可能是Sephiroth第一次誤傷自己人,甚至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意料外的情況,或者該說,從來,沒有人教他,在這種時候,他應該怎麼做,於是,他宛如逃避責罵的小孩,滿是心虛的轉身,避開那份尷尬和不知所措。

  這件事,也可能讓Sephiroth隱約發覺,儘管他們同是1st Class,但他實在是強悍太多了,曾經,以為可以盡力較勁的友人,和他依舊有著些許不同。

  這樣的疑問,在Genesis傷勢轉惡,需要輸送新血時,再度擴大。

  當他自告奮勇的想為Genesis的治療盡份心力,毫不猶豫的遭到拒絕時,Sephiroth心裡除了那份無法藉此贖罪減輕的罪惡感,應該還有這樣的疑問,為什麼,他就不行,同樣是Genesis的友人,為什麼,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什麼也不能做?

  他,到底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和神羅其他的戰士有什麼不同?

  這邊開始,命運種下三人將來分裂的種子。

  如果有仔細觀看,不難發現,當時站在神羅戰士頂峰的三人,不管是Genesis,還是Angeal,尚有其它明顯的興趣和喜好,相對的,Sephiroth的生活就空白多了。

  這點,在對照官方釋出的個人資料後,可以得到證實。

  除了姓名,過往的稱謂,其他的資料全是不詳,為什麼,因為沒有人在意,沒有人會去思考Sephiroth到底喜歡什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人類對神明和偶像的想像與期待。

  只要維持住美好的一面就好,其他過於接近現實和平凡的真相,不被需要!

  沒有人想過,當他們在高談自己的家鄉、親人,或者是童年時,Sephiroth總是靜靜的傾聽,也沒人想過,當他們開心的談起故鄉趣事,為何Sephiroth一句話也不曾提起。

  因為,他是英雄!

  英雄只要維持高高在上的姿態,保持不敗的戰績就夠了!

  Sephiroth內心出現動搖的時候,發生了Genesis的叛逃,接著,Angeal跟也隨童年摯友叛逃,留下他一人,他的世界,再度剩下孤獨。

  雖然,Zack依舊存在,但,感覺和份量是絕對不同的。

  Genesis和Angeal,對Sephiroth來說,與其說是摯友或同袍那樣簡單和膚淺,倒不如說,他們是更接近精神支柱的存在,因為有他們,他才能一次次的調適好心情,不斷投入戰場和任務,因為有他們,他才能不被寂寞和孤獨所吞噬,可,他們離開了。

  留下他一人。

  不同於Genesis和Angeal的互通有無,他始終處於外圍,直到事情發生,他才得到消息,這樣的事,無疑是在向Sephiroth宣告,他們間的友情,並不是那樣的堅定不移,若是放在天枰之上,他將是最先舉起的那端,不管是對Genesis,還Angeal都一樣。

  當他將自己鎖在資料室,不眠不休的看著大量記載文獻,Zack的想法是什麼?

  Sephiroth最近有些奇怪,不過,沒問題的,Sephiroth最後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他面前,就和以前一樣。

  他把所有的精神全放在Angeal身上,為什麼?

  因為Sephiroth是不敗的英雄啊!這樣的他,怎麼可能出現弱點,怎麼可能倒下呢?再難的問題,到他面前,只是小菜一碟,不用擔心。

  於是,他錯過了挽救Sephiroth的機會,換來精神開始崩潰的英雄末路。

  對他最有影響力的兩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和考慮,離開了神羅,留下的Zack只看見英雄的驕傲與光彩,沒有人,能在他崩潰時拉他一把,哪怕初時,Zack想用他對Genesis和Angeal的方式,武力制服、道理說服,也是那樣的力不從心。

  有時,我會想,如果是Genesis和Angeal依舊留在神羅,也許,這樣的悲劇就能改變,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

  直到Sephiroth做出誰都不曾料到的行為,瘋狂屠盡一個村子的居民,最後,抱著Jenova的頭顱跳下魔晄,他那時的神情,我相信,不單是我,許多S迷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樣的溫柔詳和,以及幸福滿足。

  那瞬間的Sephiroth應該沒想過,他會再次甦醒,他想的,大概只有,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母親……

  他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歸宿,他的親屬。

  只屬於他一人的羈絆。

  所以,他才能露出那樣的笑容,不能否認,看到這幕,我流淚了許久,這是個多麼孤獨而驕傲的人啊!他耗盡一生,追求的,不是什麼功成名就,而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幾乎所有人都視為理所當然的歸屬感。

  他解脫了。

  自英雄這個看似尊貴榮耀,實際上太過冷清的情況裡解脫了。

  其實,寫到這邊,我已經沒法再寫下去了,因為,命運女神對於這位悲劇英雄,向來是殘酷惡意的讓人不忍,所以,今天,就讓我們到此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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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我愛你,直到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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