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伊安對賽門其實挺好了,換作別人應該早被伊安打死了。

  感謝燈貓百白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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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們對旅行並不熱衷。

  如果不是礙於種族優勢這一原因,天使也不想三天兩頭更換居住地點。

  科技未發達的年代,他們還可以找些懸崖峭壁,或是海上孤島,諸如此類,地勢險惡,人類難以涉足的地方居住,現代,到處充滿人類的腳印,再危險的地方都有探險家和極限運動員前往造訪。

  天使對此頗有微詞。

  「如果真有天罰這玩意,我一定毫不猶豫給人類降個十道八道。」某天,一名長期遷移到心煩意亂,覺得還是把人類全部幹掉,世界會更美好的天使如此說道。

  不得不說,這建議相當迷人。

  同樣因為人類過度擴張領域,深受困擾的塞壬深以為然。

  幾個怨念較為深重的怪物,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起這些年人類所帶來的種種困擾與不便,最後,他們湊在一塊討論該如何消滅人類。

  以人類的觀點來看,因為這種事而被消滅,大概是件相當難以理解的事情。

  對人類來說,侵蝕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與權利,是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他們永遠不會思考,現在踏在腳下的地方,原本是座森林,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更不會認為自己毀掉大半山丘,只為了蓋一大片整年可能住不到幾次的別墅有啥問題。

  哪怕他們意識到了,也不會就此收手。

  理所當然。

  理直氣壯。

  就算把事實擺在他們眼前,或是他們有天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們也總有藉口跟理由來說服自己,將一切合理化,就跟他們莫名的認為,怪物如果對他們出手,不是意圖統治世界,就是對人類有各種難以言述的愛恨情仇,差不多的道理。

  事實上,真正讓怪物興起殺意,考慮著要幹掉所有人類的原因,簡單而渺小。

  就像是人類發現住家出現白蟻或是鼠類,會找清潔公司過來處理一樣。

  怪物也是。

  多數怪物對人類向來漠不關心,但不代表怪物對生活受到打擾也毫無感覺,尤其是,整個世界幾乎都被人類佔領了,人類依然不知收斂,貪婪吞噬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

  哪天真的被幹掉,是應該的。

  怪物們不干涉彼此的生活與娛樂。

  哪怕他們說做就做,對其他怪物來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頂多就是某些以人類為食糧,或是和人類交集頗深的傢伙會感到些許困擾,但也只是些許。

  和人類自以為的無可替代不同,怪物有的是替代方案。

  比起親自動手,多數怪物傾向發動無間斷的巨型天災,只要賽門這級數的怪物願意聯手,無間斷超級天災,絕對不是空口白話。

  人類確實興建了很多避難場所,但是,缺水斷電又受困其中時,他們能撐多久?

  怪物的時間和人類不同。

  人類至今面對過許多重大程度的天災,但是,那都是有期限,並且短暫的情況,名單上那些擁有強大能耐的怪物願意的話,別說是一年兩年,就算連續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百年,人類難以想像的天災便能無限期的持續下去,一秒都不會間斷。

  至今沒有怪物這麼做的原因,純粹是怪物們太嫌麻煩。

  不知道是哪個怪物曾經這麼說過,「放心,等人類搞死這顆星球,耗盡所有資源,他們就會自己滅亡了。」

  人類揮霍資源的程度,以及他們的貪婪,這天,其實不會太遠。

  遲早都會走向滅亡的物種,何必多加理會?

  人類以為的悠長綿長,對怪物而言,不過是中場休息時間,完全耗得起,也有足夠的耐性等待。

  偶爾,某些怪物被弄煩了,會興起一口氣弄死所有人類的念頭。

  我並沒有參與這個話題,並不是因為我多數的娛樂和人類脫不了關係,而是人類的興盛和毀滅,無法引起我的興趣。

  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

  怪物因為這個話題興致勃勃,有的甚至大膽直接的與幾位名單上的怪物聯繫,詢問他們的意願,出乎意料的,他們同意了。

  有些是基於這些年來實在太閒,想找些事來做。

  有些則是剛好被人類惹毛了,覺得是該清理環境一下。

  各種理由。

  就連不知怎的,跑到非洲幾內亞灣的賽門都收到了意願詢問。

  賽門當時正在接受海盜們的招待。

  傳聞裡,既猖狂又可怕的海盜,像是侍奉國王般的圍繞在賽門身側,就連他踏上舺板看海景,都有人怕他熱著,搶著給他撐傘遮陽。

  踏上舺板的賽門只是隨口和我說了句,要是放在某個時期,一定會有人給他放迎接禮炮,下秒,我透過視訊看見,海盜們對著海面開炮了……

  我不想去思考,為了賽門一句話,這群真槍實彈打出二十一發炮彈的海盜到底燒了多少錢,是否為了搏取賽門歡心,將整個船隻的重火力全都用上,我只想說,其實怪物們不用那麼麻煩的計劃怎樣滅絕人類,只要讓天使們分散到世界各地,住上個幾年就夠了。

  憑他們的種族優勢,以及優勢之後的副作用,人類很快就會死一大半,而且死得無怨無悔。

  「你真的不考慮征服世界?」不管是賽門,還是任何一名天使,如果他們想征服世界,人類只會欣喜的接受統治。

  賽門滿是嫌棄的表示拒絕。

  說的也是。

  賽門只有在透過亞里德,成功取得我的聯絡方式時,才會感慨一下,人類還是有那麼點用處的,其他時間,他對人類是啥態度,看他怎麼對待我歷任的人類情人就知道。

  亞里德三不五時會突襲檢查我的推特或是通訊聯絡人,確保賽門沒有被我黑單或刪除,為此,賽門成功佔據我通訊錄的一位,儘管如此,每當他發些裸露身材的圖片並特意@我時,我仍然會有刪除他的衝動。

  我強烈而合理的懷疑,他在挑釁我。

  賽門顯然知道,如果選在這個時間點挑釁我,我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飛到幾內亞灣,相當明智的沒做些多餘的事,他甚至沒有問我,怪物們是否邀請我參與人類滅絕計劃。

  他唯一問的只有,下個娛樂是什麼?

  這個問題很實在,但不至於對我有任何影響,我的娛樂範圍向來很廣,至少,在我覺得人類可愛前,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是以怪物作為消遣,否則也不會留下腥紅之月這種名號。

  我聳肩,滿是無謂的回答,「大概和以前一樣吧!」

  話剛說完,原本吵鬧沸騰的酒館瞬間靜了下來,靜得彷彿一根針掉地板都能清楚聽見,察覺異樣的我抬頭,恰好迎上怪物們的視線,「這是做什麼?」

  「有結論了?」

  眾怪物齊齊搖頭。

  沒有結論,全都轉頭看我是想做什麼?

  想讓我說服賽門?

  我剛準備將視線移回手機螢幕,問問賽門考慮的如何,倏地發現,同意人類滅絕計劃的強大怪物們,不知何時開起了視訊會議,一眼望去,幾乎都是熟悉的老面孔。

  我正想和他們打聲招呼,他們卻在我視線移至他們身上時,紛紛藉口臨時有事要處理,關閉視訊,弄得我一頭霧水。

  酒館裡的怪物也像是猛地回神一般,話題由人類滅絕轉變成人類保育。

  人類還需要保育?

  這世界最不需要保育的生物,就是人類。

  視訊對面的賽門不住低笑。

    ***    ***    ***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狄恩和我們的關係不僅良好,甚至可以說是親密,他每次舉辦什麼活動都不會忘記邀請我們。

  一度覺得安德烈變化頗大,幾乎讓他們難以置信的大學舊友,很快就接受了他的新身份,再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每個人都能在安德烈換上便服時,和他調笑幾句。

  至於穿上牧師袍的安德烈?

  能表現的多虔誠,就表現多虔誠,畢竟,他們知道,這個牧師是會揍人的。

  狄恩則是讓我感到幾分耐人尋味,他和亞里德是舊識,哪怕沒有安德烈的關係,衝著他過世的未婚妻,他對亞里德多加照拂也無可厚非,但是,在邀請安德烈和亞里德之餘,他依然沒有忘記我的存在。

  好幾次,他特意叮囑安德烈,務必邀我出席。

  哪怕我總是坐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位置,甚至整個晚上只是保持微笑,完全不參與他們的話題,依然如此。

  他們間的話題多數在經濟、時事、政治、收藏上頭打轉,偶爾混著一切無法推開的人情。

  青春美好並且熱血單純的時光,已經離他們遠去,在社會打滾個幾年,脫胎換骨,每個都端著一副精英的模樣,就是旁觀的我也能瞧出談笑風聲底頭的角力。

  有幾回,話題不知怎的,帶到我身上。

  不管是巧合,還是意外,面對這類情況,我總是報以微笑,不動聲色的將話題還了回去,不多作評論與表示。

  幾次下來,便沒啥人想在我這自討沒趣。

  有時安德烈會因此對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或是微微挑眉,我也只是對他微微舉杯。

  不是每個和人類有關的事件,我都有興趣參與其中。

  安德烈顯然也感同身受,和畢業就混入商場或是其他場合廝殺的老同學不同,他選擇了一條沒有人想過的路。

  那些老同學、老朋友至今仍無法理解,安德烈為什麼會選擇當名牧師?

  儘管如此,安德烈的選擇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既沒有競爭關係,也沒有比較的必要,所以,每當安德烈出現,他們間緊繃的氣氛就會稍作化解,再來的時間,不會有人去觸碰敏感的話題,彷彿回到學生時代,談論著運動和生活。

  安德烈不是傻子。

  他沒有試著去改變現狀,或是調解這情況,他很清楚昔日的朋友在社會洗禮下,產生了怎樣的變化,支字不提的同時,他巧妙的岔開話題,彷彿一票人真是為了敘舊而碰頭。

  安德烈曾私下對我透露,狄恩覺得我有些孤僻,或是不擅交際,一直很想讓我加入談話。

  聞言,我忍不住輕笑。

  有趣的人類。

  我是否真的孤僻而不擅交際,安德烈心裡清楚,轉達完狄恩對我的善意,發覺我並沒有改變的意思,安德烈不再多言。

  打從發覺我的本性和人類有所不同,安德烈便放棄和我講人類間的道理。

  狄恩顯然沒有接受到安德烈的訊息,又或者,他另有想法,一票人說說笑笑時,他倏地將話題帶到我身上,「伊安,你認為呢?」

  我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詢問,而是在眾人的目光中,輕啜了口盛裝在球形高腳杯的香檳,最後,噙著笑容迎上狄恩視線,「我的看法,既不客觀也不婉轉。」

  狄恩他們顯然很有趣興知道,我會說些什麼,安德烈不然。

  他太清楚我露出這種笑容時,多半是要說些刺激人類,或是不中聽到讓人難堪的話語,於是,他搶在我開口前介入,輕巧的轉移話題,引開眾人注意

  我沒有破壞安德烈的努力,也沒打算多作些什麼,只是又靜靜的喝了口香檳。

  不管經過多久,我與人類相處多少時間,我依然有無法理解的地方,人類經常將時間花費在一些奇妙的事物或議題上頭,就好比狄恩他們方才談論的,公平。

  這是相當有趣的情況。

  各行各業,行行色色的人群裡,總會突如其來的冒出公平與否的聲音與討論。

  對人類來說,世界是否公平,社會是否公平,環境是否公平,相當具有爭議價值與空間,看在我和一票怪物們的眼裡,只覺得莫名其妙。

  說是謬論也不為過。

  人類在不同的時間地點與場合,自己劃分出各式各樣的階級與群體,然後,討論起世界是否公平?

  難道他們沒有發覺,公平這一名詞出現的時候,註定了公平並不存在。

  人類追求的,與其說是公平,不如說是盡可能將差異拉近,讓現實的不平等看起來沒有那麼明顯,感覺舒坦一些罷了。

  舉例來說,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長的一模一樣,同樣的高矮胖瘦,一樣的五官氣質,何來的美醜?

  美和醜,這樣的名詞,代表有所比較,以及比較後的結果。

  公平也是如此。

  有人發現世界並不平等,不管他是從哪個方面去發現或瞭解,是自身體驗,還是周遭環境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質疑,改變不了他察覺到世界不平等之處。

  人類真正擁有的公平,只限於死亡。

  人類並不明白,真正的公平早已掌握在他們手裡,只是盡可能的想辦法延長壽命,逃避死亡。

  有朝一日,人類真能突破壽命限制,近而和怪物同般長生時,他們才會理解,自己幹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追逐幻影,忽略了緊握手中的真實。

  我聽著他們爭論,從自身的起跑點,付出的努力,最後到社會的環境與善意,各式各樣的論調,枯乏而膩味。

  每個人都企圖說服彼此,誰也無法真正說服對方。

  離了這環境,往外擴展,不公平存在於世界的每個角落,不管是對人或事,就連怪物也無法否認這一事實。

  所謂的平等,不過是存在小部份舒適圈的謊言。

  我將自己排除在討論的小圈子外,一面搖晃酒杯,看著香檳澄透的液體在杯內小幅度的晃動,就在此刻,狄恩在安德烈接手話題後,端著酒杯來到我身邊。

  我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注視著手中的香檳。

  氣泡逐漸消失,再不飲用就會失去最棒的賞味期,我卻依然沒有喝它的打算。

  狄恩在我身側呆坐了一陣子,察覺我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輕咳一聲,帶著些許尷尬的開口,「方便借用一點時間嗎?」

  我沒有回答他的詢問,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直到狄恩快要繃不住臉上神情,才緩緩開口,「如果我說不呢?」

  這是個疑問句,但,只要是個稍微識相,有點眼色的傢伙,都會藉故離開,避開這份尷尬。

  狄恩卻選則了另種方式,他面露歉色的低語,「我很抱歉,剛才硬是把你拉進我們的談話裡。」頓了頓,他才繼續訴說未完的話語,「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相處。」

  人類果然太讓我喜歡了。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被老同學纏住的安德烈,確定他目前沒有時間注意這邊後,對狄恩的笑意更盛,「我很難相處嗎?」

  狄恩先是一征,旋即否認,「當然不是。」

  「那麼,是我待你不夠真誠?」

  狄恩顯然沒想過,平日看起來好相處的我,今日會接連讓他碰釘子,他愣了愣,最後只能搖頭,「不,伊安,你是溫謙有禮的。」

  「哦。」我蓄意拉長尾音,「那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狄恩遠比亞里德以為的更加圓融,並且擅長交際,面對我一連串說是失禮也不為過的言語,面上不單沒有半分不悅,甚至帶著一絲打擾我的愧疚。

  我很愉悅,發自內心的感到愉悅。

  自座位起身的同時,我如此對他說道:「有趣的傢伙,我欣賞你。」

    ***    ***    ***

  亞里德問我,吸血鬼是否真的都擁有自己的棺材,裡頭鋪滿墓園的土?

  別的吸血鬼如何,我不清楚,我確實曾經睡在棺材裡頭,但不是因為什麼不睡棺材會元氣大傷,諸如此類的理由,而是單純因為棺材的隔音效果好。

  剛認識賽門那段期間,他只要逮著機會就往我這跑。

  不分時段,不分晝夜。

  鬧得我連想睡個覺都沒辦法。

  最後,我索性弄來一副厚實的棺材,在裡頭鋪上柔軟物後,躺了進去,安穩寧靜的睡了一陣子,要說有什麼缺點,大概是……賽門每回都試著撬開棺木。

  為了避免他騷擾,我甚至由棺內反釘。

  撬不開棺材,賽門索性就把棺材給拆了,氣得我把他壓在地上一頓痛打。

  後來,為了逃避賽門的騷擾,我不惜弄來了石製棺槨,並放下狠話,如果賽門連石製棺槨都敢拆,我就把他給拆了。

  基於上述原因,賽門沒有動手拆毀石槨,但是,他找來了人類……

  正好夢的我察覺有人試圖撬開我的棺木,以為賽門死性不改,正準備起身將他暴打一頓時,意外的和外頭那群拿著各種工具的人類對上眼。

  人類對賽門確實真愛,面對這種情況,並沒想過丟下他逃跑,因為他們全暈了。

  我看著滿地暈厥的人類,以及站在遠處,愜意對著我揮手的賽門,再次咬牙切齒的詢問自己,當初怎麼沒趁著他還年輕把他宰了?

  最後,我放棄躺進棺材求清靜的作法,回歸床舖,對此,賽門覺得很不解。

  他不明白,我為什麼那麼喜歡睡覺,畢竟,睡覺不是維持我等生命的必須,我當時糊了他一臉枕頭,要他安靜點,或者滾。

  我高興睡覺,他管得著?

  也許是枕頭的柔軟讓他開了竅,賽門再也沒有選在我睡覺的時間跑來騷擾我,弄得我感慨不已,早知道那麼好解決,我一開始就該把枕頭砸他臉上。

  賽門離開時,將那顆砸在他臉上的枕頭也一起帶走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走我的枕頭,只要他別再吵我睡覺,別說是枕頭,就是棉被他想一塊帶走都行。

  亞里德知道真相後,抱著斯芬克斯倒在沙發上,誇張而絕望的哀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

  「錢。」我自錢包裡抽出鈔票,遞到亞里德面前。

  「說的有道理!」前頭還一副彷彿世界末日的亞里德,立馬自沙發上跳了起來,自我手中抽走鈔票的同時,湊近我臉頰親了一口,「伊安,我就喜歡你這點。」

  我沒有回答,亞里德也不介意。

  打從他知道,全市的怪物都盯著他們兄弟倆,就怕他們再出什麼閃失後,在家憋了好段時間的亞里德再也坐不住了。

  他搶在安德烈發現前,用最快的速度回房換了身衣服,接著就往外頭跑。

  「那麼多怪物,還看不好一個人類嗎?」這是亞里德的原話,說這話時,他語氣裡還透著一絲的不以為然。

  連續殺人魔再可怕,能有怪物可怕?

  衝著這點,他可說是玩得毫無顧忌,就像是要把憋在家裡那段時間的份一口氣全玩回來,玩得比以前更瘋。

  知道我又讚助亞里德娛樂資金的安德烈為之氣結。

  一直以來,對於亞里德的花費習慣,我們總有不同的看法與意見。

  安德烈認為我讓亞里德養成了錯誤的金錢觀念,他認為亞里德需要對自己現在的花費有所認知,而不是仗著有我作後盾,肆無忌憚。

  我則認為安德烈實在太過杞人憂天,他之所以認為亞里德染上奢侈惡習,純粹是因為他沒見過真正敗家的人,事實上,亞里德已經很節制了,畢竟,我到現在還沒收到過亞里德把卡刷爆了的銀行通知。

  安德烈沉默了一下,接著問我,信用卡的上限額度是多少?等我報了個數字給他後,他頭痛似的捂著頭走了。

  等安德烈房門關上,我打開櫃子。

  被揍得不成人形的怪物,和裡頭雜七雜八的物品形成一幅有趣的畫面,如果不是安德烈和亞里德回來的太臨時,我絕對不會如此輕率的把他塞進櫃子裡,而是會慎而重之的把他折個幾折,保證不會佔用過多空間,才把他放進裡頭。

  這名倒霉的怪物顯然不這麼認為。

  櫃子一打開,他張口就想叫嚷,只是在我把他塞進櫃子前,稍微對他的喉嚨做了一點加工,所以,任憑他聲嘶力竭也只能發出像是漏氣般的聲響。

  我知道,這點動靜不會傳到安德烈耳裡,但是為防萬一,我仍是對他伸出食指,作了個噓的動作,儘管他的眼皮已經浮腫到使他的眼睛看起來像是一條線,我依然相信,他能看見我的動作,當然,看不見也無所謂。

  讓他再也沒法發出半點聲音的方法,多的是。

  早先的良好交流,讓他瞬間明白我的意圖,極為識趣的閉上嘴巴,哪怕那是威脅之下的配合,我也相當滿意。

  這名怪物是從半人馬酒館打包送來的,怪物們認為,他可能是襲擊安德烈的嫌疑犯。

  坦白說,我很想給盡心盡力尋找嫌疑犯的怪物們一點掌聲,但是,這個結論太過差強人意,原因很簡單,這貨太弱了,連希沃茲都擺平不了。

  幾乎是剛動手,他就被希沃茲給撂倒了

  這種程度的怪物,怎麼可能接連從希沃茲和斯芬克斯手裡逃脫?

  就在我們準備再對這傢伙做些什麼時,安德烈和亞里德回來了,匆忙之中,我只得把這傢伙塞進櫃子裡,希沃茲則是毫不猶豫的跳窗離開。

  希沃茲的動作太快。

  快得我來不及告訴他,他根本用不著跳窗,我們只要假裝在屋子裡聊天就行了。

  等我好不容易哄亞里德出門,安德烈因為頭痛回房休息,我連忙將櫃子打開,拖出藏在裡頭的怪物。

  把這傢伙解決掉很簡單,問題是,安德烈在家,善後起來有那麼點麻煩。

  正當我感到有些為難時,窗外傳來細微的聲響,轉頭一看,希沃茲不知何時回來了,此刻就攀在外頭。

  回來的正是時候。

  我打開窗戶,將那名半隻不活的怪物交給希沃茲,「不是這傢伙。」

  希沃茲明白,這是我給那群現在可能窩在半人馬酒館開慶功宴的怪物們的傳話,他點頭,默默的自我手裡接過那個倒楣鬼,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正想感嘆一下,不管何時何地,狼人跳躍的身姿始終如此優雅並且充滿爆發力,安德烈突然打開房門,從房間走了出來。

  見我站在窗戶旁,冷風不斷自窗口灌入,他顯然有些疑問,「伊安?」

  別的人類或許不會聯想到什麼,安德烈不同,他可是曾經將小偷自三樓丟下,基於這點,我若無其事的將窗戶關上,「夜色不錯。」

  目睹全程的斯芬克斯,不以為然的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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